冥想(瑜伽/禅修等)导致精神疾病﹕最新研究
张逸萍
十几年前,在一篇关于“抑郁症”的文章中,我提到新纪元技术有可能带来各种危机,包括抑郁。所以我说:「今天抑郁症的普遍,是否和新纪元运动流行有关,值得深思,我希望将来有人去研究。」[1]
我的期待没有落空!尽管现代人,尤其心理治疗界,对这些“古代智慧”非常感兴趣,赞好声一片。但在这浪潮中,开始有一些世俗研究文献出现,指出冥想类技术,带来不良后果。
值得基督徒和所有人留意!
(一)近年研究
(A)英国的金迈克等
2012年,在英国,金迈克(Michael King)教授等人研究调查了7000多人。[2] 将他们分为三类:(1)有传统信仰者(religious);(2)没有传统信仰,也没有灵性方面的信念和操作(non-religious,non-spiritual);(3)没有传统信仰,但有灵性方面的信念和经验(spiritual but not religious)。
有信仰的定义是实践信仰,例如去寺庙,清真寺,教堂或犹太教堂等。另有一些人没有任何宗教,但有灵性方面信念。例如,相信有自己以外的力量可影响他们的生活。
研究员对参与者进行了心理健康、酒精和毒品使用、社会支持、服用精神药物、赌博等方面的深入访谈。
结果表明,第一类和第二类的心理健康非常相似,唯一的不同在于前者比较少使用酒精或依赖毒品。 但是他们和第三类人之间,存在巨大差异。第三类人更有可能使用或依赖毒品,饮食态度异常,患焦虑症,恐惧症,或任何神经疾病。他们也更多服用精神药物。
研究员并没有特别提及第三类人有什么特别的灵性操作,他们的问卷中询问被访者有没有祈祷或冥想,有没有剧烈的灵性经历等,但不具体。[3] 但是,任何人若留意,都能明白:今天很多新纪元人物,都喜欢说自己“spiritual but not religious”。而且他们喜欢冥想和瑜伽。[4]
换言之,新纪元人物容易得精神病。
(B)美国的林达尔等
我期待了一些时候,希望有更具体研究,指出什么操作,带来什么危险后果。再次,不负我所望。
2017年,有一个比较深入的研究,来自布朗大学和美国加利福尼亚大学的研究员。[5] 林达尔(Jared R. Lindahl)等研究员招募了60人,经常练习各类佛教禅修,还有30位冥想老师。每个接受采访的人都说,他们确定自己的经历是由冥想触发的,排除先前有心理问题或医疗状况。研究员用他们的经历来编译“经历类型”(领域)。
受访者实践的包括:专注(conccentration)、 正念(mindfulness)、慧禅禅修(内观,insight,vipassana)、身体扫描安眠冥想(Body scan)内观静坐、禅修分两类:分析式(analytical meditation)―「观」;和专注式(stabilizing meditation)―「止」、禅坐(zazen)、数息、座禅(koan)[6]、慈心禅(metta/loving kindness meditation)、自他交换修练(tonglen)、藏传佛教两大主流:“大圆满”和“大手印” (dzogchen, mahamudra)、密宗金刚乘修法(vajrayana preliminary practices )、观想 / 观照、念咒语(mantra)等等。
但研究似乎尤其针对今天流行的“正念”,可能是资料比较多的原因。
研究员将受访者报告的经历分成七大类,然后再仔细分成很多次类。受访者所报导的经历和百分率如下:
经历类型(领域) |
报告% |
“领域”次类 |
(1)认知或与思维有关 |
93% |
世界观的改变,妄想,非理性或超自然的信念,精神静止(mental stillness),看见鲜艳的影像,以及做事的决策方式(执行功能)的改变。 |
(2)感性,或与感官相关的信息 |
78% |
错觉,幻视或幻觉,看见光,躯体感觉改变(somatosensory changes,增强的感知能力或者对身体部位的扭曲认知,与幻觉相似),时空感觉扭曲,感到物体解散,和现实感丧失(derealization,感到梦幻,虚幻,或彷佛在雾中)。 |
(3)情感或与情感有关 |
100% |
恐惧,焦虑,恐慌或偏执狂(paranoia),狂怒,愤怒或侵略,躁动或烦躁。感到幸福或非常幸福,沮丧或悲伤。重新体验创伤记忆,怀疑、信念、信任或承诺的改变,或哭或者笑,移情或从属变化,情绪不稳定,自我意识的情绪(内疚,羞耻,尴尬等),情感平淡化或情绪分离,自杀倾向。 |
(4)躯体或与身体有关 |
88% |
感觉到能量爆发,睡眠方式改变,疼痛,以及压力或张力增加或释放,食欲或体重变化,体温改变,不自愿的动作,呼吸改变,近似失眠症,头痛或头部感到压力,心脏变化,疲劳或虚弱,胃肠道不适或恶心,头晕或晕厥,与性行为相关的变化。 |
(5)积极,或与动机有关 |
82% |
动机的改变,努力的改变,对从前认为是令人愉快的事物丧失乐趣,对事物的兴趣的丧失。 |
(6)自我意识 |
75% |
感到自我与世界(和自我和他人)之间界限的丧失,自我意识的丧失,失去自我拥有的意识。 |
(7)社交 |
90% |
社交障碍,包括与人互动时遇到的困难,职能障碍,尤其是在冥想静修或密集练习后,与冥想社区关系改变。 |
(C )薛宝乐等
另一个同年发表的,比较大型的研究,由心理学家薛宝乐(Cebolla)等人进行,发表于《公共科学图书馆》(PLOS ONE)。[7] 这研究从2013年4月到2015年7月使用网上链接调查。有900多人接受访问,对象的文化背景也很多样性。问卷问及实践冥想的人,有没有不良效果。结果有25.4%的报告了不良效果。
此研究所包括的冥想形式比较上边的为少,只包括聚焦专注冥想(Focusing),开放式静观(Open Monitoring),想像(Imagination),专心驱体冥想 (Body awareness),慈心禅,其他非正式的练习。
研究所列举的症状也比较少,有:焦虑症状(包括惊恐发作),疼痛(胃,头痛,肌肉,恶心),人格解体(Depersonalization)和虚幻(derealization),低躁狂(Hypomania)或抑郁症状,情绪不稳,视力集中障碍,意识丧失或头晕等其他症状。
2017年的两个研究,研究对象数量,所包括的冥想技术和不良效果种类都不同,但是,都异口同声地说:冥想有害。
(二)比较早期的研究
事实上,对冥想害处的报导不是这几年才有。
(A)中国传统的“走火入魔”
中国人本来就知道,禅坐,静观等操作,有可能导至“走火入魔”,其症状包括:幻听、幻视、失眠、头痛、恐惧、烦恼,慢慢地就变成精神失常。[8]
许衡山修士说:「西方社会对亚洲、东方文化及传统产生了兴趣,并开始尝试以瑜珈、巫术以及佛教禅定、基督教默观、新时代灵性修炼等等的灵修方法,企图使人类灵性得以突破。……其过程中真的有很大的危险,…… 这些症状包含了精神分裂症、自杀、忧郁症、失眠症,而超常行为有∶附身、幻听、幻视、幻觉(魔鬼、鬼神的干扰)、言语及动作的不自主,出现鬼神代言人的身分或忽然拥有了超越常人的特殊能力,个性喜好的变化,以及诸多无法解释的行为,……成瘾、附身、身心失调、观念偏差等,……」[9]
稍微留意一下中国人有关各种禅坐和冥想的文献,不难看见危险的报导。
(B)高福的《灵性危机》
超心理学家高福(Stanislav Grof,格罗夫)夫妇有一本名著《灵性危机》(Spiritual Emergency)。他们书中指出,现代人因为使用新纪元技术,带来困难。高福的太太学习瑜伽只为健身,渐渐蛇神能力开始发动,她以为自己快要发疯了。后来她在书中指出瑜伽可以引发:脊骨焚烧感、震动、痉挛、扭动、忧虑、愤怒、悲伤、欢乐、狂喜,而且看见强烈的光线、看见神灵影像、听到其他声音、回忆起前生、说方言、唱未学过的歌、表演平常做不到的瑜伽姿式等等。[10] 作者也在其他文献中表示:我们有时能在冥想下接触到一些存在于更高意识层面的个体,它们在进化上更超前,又具有了不起的智慧。[11]
高福表示,引发危机的正是各种冥想:禅座、内观禅修冥想(Vipassana Buddhist)、昆达利尼瑜伽、苏非(Sufism,回教神秘宗)、或基督教修道院的冥想。[12]
所以,夫妇二人成立了一个「灵性危机网络」(Spiritual Emergency Network),专门帮助有这类困难的人。 [13] 说穿了,“灵性危机”就是中国人讲的“走火入魔”。
(C)其他
除了名著《灵性危机》和一些中国人的经验之谈外,还有近年一些零星研究,指出同样的现象:
加州大学尔湾(UC Irvine)分校教授夏皮罗(DH Shapiro)研究在27位长期冥想者中(平均冥想年龄 4.27年)评估了冥想的不良影响,其中有十七名(62.9%)报告至少一种不良反应,其中两名(7.4%)遭受严重的不良反应。[14]
牛津大学的心理学教授法理阿斯(Miguel Farias)参与在监狱里,以冥想和瑜伽帮助囚犯康复自新的工作计划之后,发现冥想有很多不良后果。于是他和另一位心理学家合写了《佛陀丸》(Buddha Pill)一书,书中报导作者亲自接触的一些冥想者。他们的不良后果,和上边的研究所报告的差不多,包括焦虑、害怕、感到自己的身分鉴别被扰乱、驱体震动、哭、恐慌、被诊断患躁狂症(Mania)、抑郁、不断感到张力、曾尝试自杀、强迫症(Obsessive- Compulsive Disorder)。然后,作者特意提到冥想和瑜伽并没有减少人的暴力行为,不如社会上所宣传的一样。 [15]
(D)灵修神学操练
今天的中国教会对灵修神学,很感兴趣。静观/默观技术也被用在心理辅导上。但是,一般中国基督徒不知道是否明白,这些技术和冥想差不多,也会带来危险?请参考:「灵修神学:不值得冒的险」。
一位专门研究冥想的超心理学家说:「灵修神学(Christian mysticism)发展了很多引进变异意识状态 [冥想状态之意] 的技术,但这些技术不及东方技术这样精细,而且在西方文化中亦不流行。」[16] 大概是没有那么流行,所以研究的人比较少。
那么是否一样有危险?上边提到的中国修士,谈及“灵性危机”时,将“基督教默观”和“瑜珈、巫术、禅定”同列为引发精神毛病的原因。[17] 高福也曾经描写灵修神学中常听到的“灵魂的黑暗”为“感到害怕、孤独、精神错乱、常想到死”。[18]
(三)不良后果和精神病症状
(A)比较《精神疾病诊断与统计手册》(Diagnostic and Statistical Manual of Mental Disorders,简称DSM)对精神疾病症状的描述和上边研究报导的冥想后果。
· 妄想——精神分裂症(Schizophrenia)和躁狂症,都有此症状。
· 错觉,幻视或幻觉——精神分裂症症状之一是幻觉;创伤后应激障碍患者时而感到创伤事件正在重现;分裂样人格障碍(Schizoid personality disorder)的特点之一是过分沉湎于幻想和内省。(看见鲜艳的影像可归为此类。瑜伽引发的看见强烈的光线、看见神灵影像、听到其他声音,可归此类。)
· 恐惧——惊恐障碍患者会极度害怕或不舒服。
· 焦虑——广泛性焦虑障碍和,焦虑/回避型人格障碍(Avoidant Personality Disorder),典型的症状都是焦虑。
· 恐慌——惊恐障碍(panic disorder,间歇发作性焦虑)的典型症状就是恐慌。
· 偏执——偏执型人格障碍(paranoid personality disorder),顾名思义,偏执是其症状。
· 狂怒,愤怒——创伤后应激障碍(PTSD)患者容易被激惹或易发怒;冲动型人格障碍患者不能控制不适当的发怒。
· 重新体验创伤记忆——创伤后应激障碍患者痛苦回忆反复闯入。
· 睡眠方式改变——躁狂发作患者睡眠需要减少;抑郁症患者会失眠,或早醒,或睡眠过多的症状;广泛性焦虑障碍的症状是睡眠障碍(难以人睡或常醒转,或转辗不安地令人不满意的睡眠)。
· 能量爆发——躁狂症病者活动增多,或精神运动性(Psychomotor)兴奋。瑜伽引发的脊骨焚烧感,可归此类。
· 疼痛感——惊恐症发作,患者感到胸痛或不舒服,感觉异常(麻木或刺痛感),紧张性头痛、颤抖、无法放松等等。
· 对从前认为是愉快的事物丧失乐趣——正是今天常听见的抑郁症的症状。
· 不自愿的动作(involuntary movement)——DSM5 已经把这症状列为功能性运动障碍(Functional movement disorders,简称FMDs)。[19] 瑜伽引发的震动、痉挛、扭动,可归此类。
· 职能障碍——精神分裂症症状之一是社交或职能不良。(执行功能的改变,可归为此类。)
· 强迫症——本来就是DSM列举的精神毛病之一。
· 狂躁——本来就是DSM列举的精神毛病之一。
· 成瘾——本来就是DSM列举的物质依赖的物质滥用。
· 自杀思想——重抑郁症的症状之一。
· 感情平淡——乃精神分裂症状之一。
· 感到自我与世界(和自我和他人)之间界限的丧失,自我意识的丧失,失去自我拥有的意识。——这正是人格解体和虚幻,DSM对人格解体的描写是:体验到自己精神过程或躯体的脱离感,似乎自己是一个旁观者。虚幻化的症状包括∶与周围环境疏远或陌生的感觉-例如,就像您生活在电影或梦境中。[20] 二者都是解离性身分疾患(Dissociative Disorder)。较早DSM版本将其命名为多重人格障碍(Multiple Personality Disorder ,MPD),后来改名为解离性身分疾患(Dissociative Identity Disorder,DID)。
(B)灵性危机和精神病
至于高福,因为他是一个超心理学家,他对“灵性危机”的描述,多带新纪元味道,而DSM却不多使用新纪元名词。但有四位澳洲的心理学教授想知道高福讲的“灵性危机”和精神病,是否同样。[21] 他们根据高福的书籍和「灵性危机网络」的通讯,列举以下十点为灵性危机:
· 灵魂的黑夜(基督教灵修神学中常见的现象)
· 拙火(Kundalini,练习瑜伽者追求的能量)
· 萨满危机(Shaman crisis,萨满或叫巫师)
· 与万物合一的感觉(高峰经验,peak experience)
· 超感官知觉被唤醒(Psychic Opening,诸如预知和心灵感应之类的事件发生)
· 前生经历
· 濒死体验
· 被附体
· 激活中心原型(Central Archetype,戏剧性的体验,涉及巨大的能量,使人感到自己处于宇宙中心)
· 与不明飞行物体近距离接触。
然后再分为很多次种类,再加上一些“精神病症状经历”,构成100+问题的问卷。例如:「你和人之间的界限,时间和空间变得模糊不清?经历到脑中有痛苦的声音,但不是你自己的?您是否曾经历过自发的闪烁视觉效果?」等等。
他们访问了109人。研究员的结论是:二者的相互关系非常强,甚至可说,根本是同一件事,只不过从不同角度去讲。[22]
事实上,高福夫妇早已经表示,很多被精神医生诊断为精神病,当作生理机能毛病来医治的,其实是一些灵性操练所引起的。他们说,虽然药物可以控制症候,但有一些病案是生理机能毛病,另一些却不是。他们抱怨精神医生不会分辨精神病和神秘经历。[23]
换言之,他们都同意,灵性危机和精神疾病,界线难分。
(C)附体和遇见灵体
高福提到的遇见灵体,甚至被附体,可能被包括在DSM的解离性身分疾患。但是心理学的基本前设是唯物的,除了少数的学派之外,绝大多数学派,不相信有一个灵体的世界。至于那些相信的,他们对灵体的观点,也不是圣经的。这是另一个大题目,必须另作讨论。
(四)什么技术导至?
(A)研究所报告的技术
在概括了所报导的症状之后,我们需要关心,什么技术导至这些不良结果。
任何人留意上边的研究,都会马上说:带来危机的技术,不外印度教的瑜珈,各派佛教冥想,偶尔有包括基督教灵修神学的默观。
瑜珈和佛教冥想在西方社会流行起来,产生各种变化方成,成为一股新潮流,我们称之为“新纪元技术”。因此我们也看见很多新名字,却是换汤不换药的冥想。
基督教灵修神学在新纪元圈子并没有流行,但今天却在基督徒心理治疗下兴旺起来。遗憾的是,上边引述的研究没有包括催眠术,相信因为它是从西方开始的,所以西方人觉得它很正统。
无论如何,所有这些技术都遵从一个基本模式。
(B)所有技术跟随一贯模式
我曾经在一篇文章《不再新的新纪元》[24] 中解释冥想的一贯模式如下:
「今天,冥想有很多名字和变化方式,除了瑜伽、冥想、观想(或作:观照,visualization)、催眠术、气功等等传统名字,天天都有新变化。虽然引进的技术有多种,但似乎都跟随著一个非常相似的模式,就是:
(1)身体松弛;
(2)集中精神去想像一幅图画或自己身体的一部分。专心留意自己的呼吸,或凝神于某一件东西,有时也会利用重复背诵一句很短的咒语;
(3)所有技术不外乎使感觉器官疲倦,于是头脑停顿;
(4)最后,进入变异意识状态。」
然后我在该文以瑜伽、催眠术、积极思想、观想(观照)、气功、佛教静坐为例阐明,它们都跟随同一模式。
让我们再留意上边研究所列举的技术,看它们是否类同:
· 专注——冥想本来就是要“集中精神去想像”,见上。
· 身体扫描安眠冥想——就是“集中精神去想像一幅图画或自己身体的一部分”。
· 观想 / 观照、念咒语——同样地,完成适合上边讲的一贯模式。观想的方法:基本上只有几个步骤,首先进入极度松弛状态,撇开心中其他思想,然后将自己愿意得到的事物变成脑中一幅图画(有些中文书称之为「心像」,mental image之意),集中精神拚命去想像,把它想像得愈真愈好,请见:积极思想/观想/观照 ,观想、影像法、Visualization。
· 禅坐、数息、座禅、慈心禅——都是佛教冥想。美国佛教会派发一本有关静坐的书,书中指出,静坐有三个步骤:数息、系心脐下、凝心。该书解释说:「静坐入手功夫就是调息,呼吸需细长深远,用意引至脐下……息调顺了以后,就可以开始数息……呼吸一次就计一个数……经过相当时间的数息之后,思虑渐趋恬静……将注意力集中于脐下小腹,眼虽闭著,但眼光须内视小腹……这样一来就愈微愈静……倘心息不忘,就不能入定。心息相依,经过一个时期,心便凝然……怎样凝法呢?只须应用一个数呆字,一呆呆住,什么都不思量,这就是凝心,渐渐地不觉有手,不觉有身,并不觉有我……这是入定。」[25] 再次证实,所有冥想不过是几乎一样的做法。
· 至于藏传佛教和密宗的修练,例如“自他交换”。我们可以相信,除了冥想的一贯模范式,还包括了向菩萨或师傅跪拜,接受灌顶和各种秘密仪式。
· 上边研究提到,今天特别流行的正念呢?请见拙作 「Mindfulness」(正念)就是佛教冥想 。创始人卡巴金(Jon Kabat-Zinn)所介绍的做法:「专心注意自己的呼吸。留意呼吸的感觉,呼出吸入,从你的鼻孔,进入身体、或在肚里、腹部起伏……若有分心,把集中力带回呼吸上。……佛教冥想的做法 ……不要让心灵摇摆,就是绝对稳定……」。这完全符合冥想的一贯模式!
· 上边的技术列中,有一些新鲜名词。例如身体扫描安眠冥想,看看它的做法:坐在舒适的地方,充分放松身体; 让呼吸慢下来,从腹部开始,让腹部随著每次呼吸而扩张和收缩;慢慢将注意力转移到脚上。 开始观察脚下的感觉;如果您发现任何不舒服的感觉,请集中注意它们,观想它离开身体;继续同样地扫描整个身体。 [26] 果然不出所料,无论名词是古代和神秘,还是新鲜和现代,它们的做法根本无大差别。
· 灵修默观的手续是否和一般冥想大同小异?是的,它不外「呼吸、重复咒语、观想、头脑空白、忘我,与神合一」。请参考:「灵修神学:不值得冒的险」。
· 有研究者表示:冥想尽管种类繁多,所有你能够数得出的技术,脑神经科专家理查.戴维森(Richard Davidson)等人把它们归纳为两大类别,就是上边提到的开放式静观,还有聚焦专注冥想。[27] 英雄所见略同!
(五)基督徒应该怎样面对
虽然各种冥想类技术会带来麻烦,但却非常流行,漫山遍野,比比皆是。有2019年的统计数字显示,自2012年以来,练习冥想的人数增加了两倍。美国有5%的儿童正在冥想。总体健康是人们打坐的第一原因。例如:缓解焦虑和压力,缓解腰痛等等。[28] 难怪心理治疗普遍鼓吹这些技术。
在基督徒中怎么样呢?流行吗?虽然无法统计和比较教会内和外的流行程度,但是,它绝对存在,且不罕见。例如基督教心理学研究协会(Christian Association of Psychological Studies)也开设正念和冥想的实习班。[29]
中国宣道神学院讲师彭顺强在《时代论坛》在一篇标题为「基督徒应如何看待静观和禅修?」文章中介绍“正念”,就是“静观”,是mindfulness的不同翻译,也指出它的渊源在佛教。[30]
北美基督神学院出版的《建立生命的基督教辅导》一书,有一章,将Mindfulness-based therapy翻译为“静观疗法”,然后介绍一些技术上类似的基督教默观操练。之后结论说:「基督徒辅导在协谈中,整合祷告和默观技巧是有潜力与希望的。」[31]
既然这是有危险的技术,又已经进入教会,基督徒怎样面对才安全呢?
(1)可以撇除宗教性吗?
当我留意基督徒推荐正念或其他冥想,他们总会表示,我们只取其技术,从而获得好处,我们过滤技术的宗教成份。例如彭顺强说:「故此笔者认为“静观”基本上与基督教信仰并无重要冲突,所以就算基督徒参与其中,只要是怀著让身心可以得以松弛,以至更为健康为目的,这是可以的。」[32]
上边提到的《佛陀丸》的作者们,是非基督徒,但他们有一个很好的观察。他们在书中列举今天人对冥想的迷思,其中之一是:练习冥想可是完全科学性的技术,和宗教或灵性无关。但他们说:「即使我们开始的时候,不顾冥想的灵性根源,这些根源或多或少仍然包围著我们。」[33]
(2)冥想年龄长短和每次冥想时间长短,有没有关系?
薛宝乐等人的研究发现,「较高的练习频率可能会产生更多的不良后果,若是每次冥想的时间比较长,尤其如此。」[34]
林达尔等研究员却表示:「在挑战性或困难的经历出现之前,冥想练习的年龄从1天到超过25年。超过四分之一(29%)的冥想者在第一年首次遇到挑战,而近一半(45%)的冥想者在1至10年之间遇到挑战……」至于每天练习的时间「有14位练习者(25%)每天练习30-60分钟,有19位(34%)每天练习1-9小时,有23位(41%) 每天练习10个小时以上。」总而言之,无论是冥想年龄或者每次练习时间长短,似乎没有大影响。[35]
为什么两个研究有不同结论?这正是“狮子笼”现象,请见下面解释。
(3)不要那么深入便可?
彭顺强说:「要避免“禅修”太深,否则会有遇上灵界入侵的危险!」
程度浅的冥想状态就很安全?让我们可以夺取其利益,而不必担心不良后果?拙作《邪魔登讲台》是一份研究邪灵言论的论文。邪灵很鼓励人去冥想,因为可以接触它们,而且你只需进入一个轻微的冥想状态,就可以开始接触。[36] 若轻微的冥想可以接触邪灵,怎么说只要禅修不太深,就不会遇上灵界入侵?不可能带来其他精神毛病?看来危险和冥想深浅无关。又一“狮子笼”现象。
(4)带来不合圣经的观点
即便没有惹来邪灵,但技术背景的不合圣经哲理,会带来不合圣经的思想。试想林慈敏所言:静观疗法主要信念包括「用冥想来提醒自己人生长期目标; 鼓励开放、好奇的态度和自我接纳。」[37]
基督徒用冥想来提醒自己人生长期目标?基督徒的人生长期目标不是来自圣经?圣经有说我们可以在冥想中知道自己人生长期目标?
“开放、好奇”似乎是好事,但是,对什么开放和好奇?对同性恋?对邪术?还有,“自我接纳”是基督徒应有的态度?我不同意。长话短说,请参考:自爱、自信、自尊是圣灵所结的果子吗? 。
(5)使我们忘记圣经的成圣过程
正念和其他冥想操练,若有效的话,在于他们专注当下,有分散注意的作用。 因此,即使练习者能不让不合圣经的观点进入,他仍然可以充满骄傲,欺骗,情欲,谋杀等,和各种样的罪恶。也就是说,即使正念导致练习者改变困扰的思维或情绪,操练者没有在上帝面前对付产生问题的真正原因。它让人忽略了圣经讲的成圣过程,治标不治本也。
(6)圣经没有这样的教导
虽然圣经没有“不可冥想”的吩咐,但是,若对我们有益的事物,圣经怎么不告诉我们呢?弟兄姐妹们请考虑三件事:
· 圣经从不教导我们“静观/禅修/正念”类技术;
· 这些技术是从异教借来;
· 这些技术会带来危险。
我们就明白为什么圣经吩咐:「你们祷告,不可像外邦人,用许多重复话。」(太六7)
(7)狮子笼中
那么,大有可能,有人问,为什么这么多人实践正念默观等冥想类技术,而没有负面的影响呢?这从上边的所有研究可见,不是100%实践的人,都遇见困难,至少不是马上。怎样解释?
我们可以快速突攫甜头,然后快闪出场?这是笔者讲了一百万次数的问题——「先甜头、后祸害」。事实上,使用这些技术的人也不一定成功进到冥想状态,就算成功,他也不一定能得到甜头。但另一方面,如果人使用这些技术,危险就可以随时来到,这不是他能控制的。这好比一只狮子被关在笼里,任何人都可以在笼外观看而没有危险,但任何人若走进狮子笼中,他什么时候被会狮子咬伤或吃掉,由狮子决定,不是由他决定。
(8)圣经辅导是一个安全岛
这些冥想类技术在世俗心理治疗中流行,甚至基督徒也把它们带来基督徒的辅导工作,甚至神学院。让我们再次肯定一件事——如果我们采用圣经辅导,就绝对可避免这些“先甜头、后祸害”的危险。
[1] 张逸萍,「抑郁是心灵问题?是身体疾病?」,《举目》2005年十一月,页34-35。(http://www.chinesebiblicalcounseling.net/depression/Depression--LCC.htm)[2] King, Michael & Marston, Louise & McManus, Sally & Brugha, Terry & Meltzer, Howard & Bebbington, Paul. (2012). Religion, spirituality and mental health: Results from a national study of English households. The British journal of psychiatry : the journal of mental science. 202. 10.1192/bjp.bp.112.112003. [3] King, Michael & Speck, Peter & Thomas, A. (2001). The Royal Free Interview for Spiritual and Religious Beliefs: development and validation of a self-report version. Psychological medicine. 31. 1015-23. 10.1017/S0033291701004160. [4] Barna Group, Meet the "Spiritual but Not Religious", 2017。 (https://www.barna.com/research/meet-spiritual-not-religious/) [5] Jared R. Lindahl , Nathan E. Fisher , David J. Cooper , Rochelle K. Rosen, Willoughby B. ritton, “The varieties of contemplative experience: A mixed-methods study of meditation-related challenges in Western Buddhists,” May 24, 2017. (https://journals.plos.org/plosone/article?id=10.1371/journal.pone.0176239) . [6]公案,禅宗术语,指禅宗祖师的一段言行,或是一个小故事,通常是与禅宗祖师开悟过程,或是教学片断相关。(https://zh.wikipedia.org/wiki/%E5%85%AC%E6%A1%88) [7] Cebolla A, Demarzo M, Martins P, Soler J, Garcia-Campayo J. “Unwanted effects: Is there a negative side of meditation? A multicentre survey.” PLoS One. 2017;12(9):e0183137. Published 2017 Sep 5. doi:10.1371/journal.pone.0183137 [8] 禅坐会「走火入魔」吗?<摘自见性成佛。P92>(https://www.ctworld.org.tw/turn/reply/003.htm)。[9]恒善灵学机构,许衡山先生,“您有修行之异常行为吗?─灵性急症与危机”(http://www.hengshan.com.tw/tw/html/news/show.php?kid=92&kid2=&nid=112)。[10] Stanislav Grof & Christina Grof, Spiritual Emergency: When Personality Transformation Becomes a Crisis (New York: G. P. Putnam's Sons, 1989), p. 15. [11] Stanislav Grof, Psychology of the Future: Lessons from Modern Consciousness Research (Albany NY: State University of New York Press, 2000), p. 163-64. [12] Stanislav Grof & Christina Grof, “Spiritual Emergency: Understanding Evolutionary Crisis,” in Spiritual Emergency, p. 8. [13] Grof & Grof, Spiritual Emergency, p. x-xiv. [14]Shapiro DH, “Adverse effects of meditation: a preliminary investigation of long-term meditators,” Journal of Psychosomatic Research, 1992; 39(1-4):62-7. (https://www.ncbi.nlm.nih.gov/pubmed/1428622) [15] Miguel Farias & Catherine Wikholm, The Buddha Pill (London: Watkins, 2015), chapter 6 The Dark Side of Meditation. [16] Charles T. Tart, ed., Altered States of Consciousness (New York: John Wiley & Sons, Inc., 1969), p. 3. [17]许衡山先生,“您有修行之异常行为吗?”。[18] Quoted in Monika, Goretzki, Michael A. Thalbourne, Lance Storm, “The Questionnaire Measurement of Spiritual Emergency” ( https://www.atpweb.org/jtparchive/trps-41-09-01-081.pdf). [19] ‘Functional movement disorders ,” (https://www.uptodate.com/contents/functional-movement-disorders ). [20] “Depersonalization-derealization disorder ,” (https://www.mayoclinic.org/diseases-conditions/depersonalization-derealization-disorder/symptoms-causes/syc-20352911) [21] Goretzki, et al., “The Questionnaire measurement of Spiritual Emergency”. [22] Ibid. [23] Grof & Grof, Spiritual Emergency, p. x-xiv. [24]不再新的「新纪元运动」,《教会》2013年1月总第39期(http://www.chinesechristiandiscernment.net/NAM/new_Nam.htm)。[25]定真编写:《静坐》,New York: The Buddhist Association of the United States 美国佛教会,第 49-50页。[26] Elizabeth Scott, Body Scan Meditation (https://www.verywellmind.com/body-scan-meditation-why-and-how-3144782). [27] Edvard Tam,” 连国际大企业也谈「正念」 (mindfulness) ,细看它的来龙去脉,”( https://medium.com/@gooclass2015/%E9%80%A3%E5%9C%8B%E9%9A%9B%E5%A4%A7%E4%BC%81%E6%A5%AD%E4%B9%9F%E8%AB%87-%E6%AD%A3%E5%BF%B5-mindfulness-%E7%B4%B0%E7%9C%8B%E5%AE%83%E7%9A%84%E4%BE%86%E9%BE%8D%E5%8E%BB%E8%84%88-%E6%96%87-edvard-tam-637c73682786 ). [28] “22 Meditation Statistics: Data and Trends Revealed for 2019” (https://www.thegoodbody.com/meditation-statistics/ ) [29] Terry Hargrave, PhD & Sharon Hargrave, “The Crucible of Psychology and Spirituality: Attachment, Emotional Regulation and Mindfulness,” CAPS,2020 Plenary Addresses(https://www.caps.net/conferences/);CAPS 2018 CONFERENCE PROGRAM (https://caps.net/wp-content/uploads/2018/03/INT-CAPS_program-2018_final_single-1.pdf). [30]彭顺强,“基督徒应如何看待静观和禅修?”《时代论坛》 2019年2月8日。(https://christiantimes.org.hk/Common/Reader/News/ShowNews.jsp?Nid=157033&Pid=104&Version=0&Cid=2050&Charset=big5_hkscs) [31] 林慈敏,「静观疗法、默观传统与心理学辅导」,陈若愚编,《建立生命的基督教辅导》(Sunnyvale,CA:北美基督神学院,2015),第六章。[32]彭顺强,“基督徒应如何看待静观和禅修?”。[33] Farias & Wikholm, The Buddha Pill, p. 218. [34] Cebolla A, et al., “Unwanted effect.” [35] Jared R. Lindahl , et al., “The varieties of contemplative experience.” [36] Kevin Ryerson and Stephanie Harolde, Spirit Communication: The Soul’s Path (New York: Bantam Books, 1991), p. 140. [37] 陈若愚部落格,新出版的「基督教辅导」书籍简介(http://blog.sina.com.cn/s/blog_88a3e0c40102wey7.html)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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